明温

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。

「沙李」冰川


BGM:《冰川》——曹方

京州入冬了。
汉东卫视台标旁,蓝色的寒潮预警标识闪烁。杏枝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,李达康走得匆忙,连电视都忘记关。
汤还冒着热气。杏枝收了碗筷看向窗外,无雪。风路过,轻叹了一口气,树影幢幢。
沙瑞金和李达康并肩走在寒风中。合着路灯忽明忽暗的节拍,落叶降落在李达康的发间。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,两人一同伸手,打算拂去那片落叶。
碰到李达康手的那一刻,沙瑞金看见了冰川。
冰川浮于水面上,阳光照下来,剔透亮眼,生机勃勃,内里却是彻骨的寒。

冷,但沙瑞金什么都没想。他快速伸手,紧紧抓住了冰川。小时候的他天真地想在世界各处种上太阳,现在的他还是有点理想主义,他要捂热他。
冰雪消融之际,万物复苏之时。
他向来不停留在想的阶段。
冰川裂开了一道缝隙,裂痕里缀满星光。

沙瑞金牵过李达康的手,慢慢扣住他的手指。冰川笼罩下来,沙瑞金没有闪躲,李达康没有挣扎。李达康任由沙瑞金牵着他。寒风吹在他身上,他面无表情,继续往前。沙瑞金的手是再锋利不过的刀,十指紧扣,十指连心,切肤之痛,痛得麻痹神经。
他非得硬生生割开李达康的伤口,把自己剖开给他看,然后整满手的血。
喉咙里充满血腥味,甜得发腥。

两人一直向前走,李达康沉默不言。他没什么好说的,这个人明天就要走了,去北京。就算去北极,说得再多,该走还是得走。很多事情都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存在,人不能阻挡,只能被推着向前,大步向前。
更何况,有些人本不该留在原地等待。

沙瑞金善于化被动为主动,他的步伐沉稳有力,他可以举着宝剑一往无前。

一往无前,多好的事。李达康做不到。李达康是李达康,是没有尚方宝剑也没有参天大树的李达康,是被整个京州填满了的李达康。
不管谁走了,他都得是李书记。
李达康主动松了手,沙瑞金没有说话。
沙瑞金被钉在一盏快坏了的路灯下,寒风不断灌进身体里,在身体各处翻滚,掀起巨浪,劈头盖脸朝他砸下来。沙瑞金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你自己…多保重。”阴影罩在冰川之上,沙瑞金看不清李达康的神情。他转身离开。李达康看着沙瑞金离开的背影,慢慢伸出手。
冰川正在和沙瑞金作别,沙瑞金两手空空,却带走了温度。
手心的温度,差一点融冰成水。就差一点。

李达康没有等到沙瑞金走远便也转身离开。冰川在寒风中修补好了裂痕,还是原来的冰川。锐利,不惧严寒,享受风雪。
不用再害怕融化。
李达康伫立在京州,就像一座冰川。

那天,京州入冬,寒潮预警过后接着是大风橙色预警。下半夜,风不再像未入深夜时那般迫不及待夺人热量,它在黎明前安静等待破晓。
有人和它一起等待,等待破晓后穿越大气层,等待天亮时第一个闹钟响。
等待…谁。


北京入了冬,雪带走温度。室内暖气开得足,沙瑞金上身只着一件白衬衫坐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。
小白端着茶杯径直走了进来,沙瑞金接过茶杯,小白犹豫着,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封信。

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他接过信,那人的字,刀劈斧凿,他再熟悉不过。
“近来无恙,往后不知,但是时候,去见你了。”简单的话,信纸用的是政府办公楼里常见的纸,沙瑞金却笑了。

一别数年,他依然能清楚地看见李达康坐在京州的阳光下写信,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,力透纸背。
冰川慢慢融化,阳光洒出来,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美。

他把信收好,放在上衣口袋,最靠近心脏的地方。

阳光灿烂的日子,要好好藏起来。


沙瑞金不知道,这一年的京州,经历了寒潮后,迎来了有史以来最温暖的春天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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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没有摸鱼,摸一条表示我还在(ˊo̶̶̷ᴗo̶̶̷`)
忙论文忙考试,忙完的时候就是填坑的时候,希望可以成功拔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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